汴水东流无限春,隋家宫阙已成尘。
行人莫上长堤望,风起杨花愁杀人。
李益,字君虞,姑臧人。大历四年登进士第,授郑县尉,久不调。益不得意,北游河朔,幽州刘济辟为从事,尝与济诗,有怨望语。宪宗时,召为祕书少监、集贤殿学士,自负才地,多所凌忽,为衆不容。谏官举其幽州诗句,降居散秩。俄復用为祕书监,迁太子宾客、集贤学士、判院事,转右散骑常侍。太和初,以礼部尚书致仕卒。益长于歌诗,贞元末,与宗人李贺齐名,每作一篇,教坊乐人以赂求取,唱为供奉歌辞。其《征人歌》、《早行篇》,好事画为屏障。集一卷,今编诗二卷。
翻译
汴水碧波,悠悠东流,望中一片无边春色。春色常在,但当年豪华的隋宫则已经荒废颓败,只留下断井残垣供人凭吊了。
行人啊千万别望向长堤上的美景,那随风飘荡、漫天飞舞的杨花,仿佛正是隋代豪华消逝的一种象征,让人惆怅。
注释
⑴汴水:汴河。唐人习惯指隋炀帝所开的通济渠的东段,即运河从板渚(今河南荥阳北)到盱眙入淮的一段。
⑵宫阙:宫殿。这里指汴水边的隋炀帝行宫。已成尘:已经成为断壁残垣。尘,尘土。
⑶长堤:绵长的河堤。堤,河堤。
⑷愁杀人:把人都愁死了,形容过于发愁。
这是一首怀古诗。怀古诗多从眼前历史遗迹起兴,以今昔盛衰立意,在抒写历史沧桑感之中寄寓某种现实感慨。该篇即为典型的诗例。题内“汴河”,指隋炀帝开凿的通济渠。当年隋炀帝为了游览江都,前后动员了百余万民工凿通济渠,沿岸堤上种植柳树,世称隋堤。还在汴水之滨建造了豪华的行宫。这条汴河,是隋炀帝穷奢极欲、耗尽民膏,最终自取灭亡的历史见证。诗人的吊古伤今之情,历史沧桑之感,就是从眼前这条耗尽民膏,成为亡隋历史见证的汴河发兴的。
“汴水东流无限春,隋家宫阙已成尘”。诗人在开篇写因汴河水引发的诗人对历史的回忆。汴水碧波荡漾,缓缓东流,堤岸上春柳随着清风飘荡,显出无限柔情,两岸都笼罩在一片花红柳绿之中,到处都是一片春光无限。诗人写春,但没有具体描绘春的景象。但是诗人巧妙加上了“无限”二字,便使春意变得具体形象起来。汴水悠悠东流的形象,本来就容易引发对悠悠时间之流的联想,缀以“无限春”,更使这条流贯无数春秋的汴水,带上某种象征色彩,而且唤起汴水两岸春色无限的联想。接着诗人联想到“隋家宫阙”,象征着隋代腐朽统治和豪奢生活的隋炀帝华丽的行宫,现已荒废颓败,只剩下断井颓垣供人凭吊了。“已成尘”,用夸张的手法极言昔日华丽消失殆尽。诗句以汴水长流与隋宫化尘作鲜明对照,两相比照,正见出自然永恒、人世沧桑、豪华如烟、历史无情,世事沧桑变迁之意油然而生。隐含在这种历史沧桑感中的深层意蕴,则正如刘禹锡《金陵五题·台城》所说:“万户千门成野草,只缘一曲《后庭花》。”
“行人莫上长堤望,风起杨花愁杀人。”末两句继续写汴河岸边典型的景物,转从隋堤杨柳抒发感慨。柳絮随风飘扬,飘飞如雪,原是骀荡春光的标志,这该是让人心情舒畅的春色。但眼前这汴堤杨柳,却联结着隋代的兴亡,历史的沧桑,不免惹人欷歔慨叹。这些春色如今见证着历史,而当年隋炀帝沿堤栽种柳树,本是他南游奢华之举动的一个点缀而已,到头来它却成了荒淫亡国的历史见证。那随风飘荡的杨柳和飘飞的杨花,引起诗人的无限感怀,在怀着历史沧桑感的诗人眼里,它们仿佛是隋代豪华消逝的象征(杨花与杨隋构成一种意念上的关系,容易使人产生由彼及此的联想)。后人面对这垂柳,不禁生发出繁华易逝、历史永恒的感慨。不过更使人感怀不已的,或许是这样的现实:尽管隋鉴不远,覆辙在前,但当代统治者却并没有人从亡隋历史中汲取教训。在“风起杨花愁杀人”这种强烈深沉的感伤中,分明隐现着衰颓时世的面影。这也表现出诗人对国事的深切担忧。
这首七言绝句,对比的运用,使隋炀帝自取灭亡的历史教训更加深刻。诗人将吊古伤今之情融入到了春色中,委婉曲折,感情深沉。最后伤今之笔,将诗人的忧国愁绪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不知乃不愠,古人叹难能。我谓直易事,学道非干名。本无求知心,愠亦何从生。所以茅檐下,高枕曲吾肱。琴书坐中友,云山门外朋。肺腑欣有得,耳目谅无憎。顾同子扬子,白首太玄经。
妙年意气已横秋,不为身谋为国谋。斥去佞臣谈笑里,英名高压汉朱存。
城东老圃旧书生,紧闭柴门懒送迎。独袖篇诗与君别,相看白首不胜情。
君不见王绩非狂生,笔墨雪尽惟酒经。又不见志和非漫尉,江湖醉咏渔歌耳。文章得失两梦事,一醉从渠俱不理。人间自有行秘书,此翁聊为山泽儒。平生斟酌自饱满,宁复有欠宁有馀。可怜蹒跚挽不前,属车岂识从甘泉。不矜万卷腹空洞,渴梦只恐东溟乾。莫疑此翁拘器穷,此翁有用非哑
官居閴寂似僧居,坐卧行藏行自如。爽气逼人千亩竹,清风满室一床书。心游淡泊能调马,意绝贪求岂羡鱼。即此便同三径隐,未须投绂赋归欤。
澹澹沧海气,结成黄香才。幼龄思奋飞,弱冠游灵台。一鹗顾乔木,众禽不敢猜。一骥骋长衢,众兽不敢陪。遂得会风雨,感通如云雷。至矣小宗伯,确乎心不回。能令幽静人,声实喧九垓。却忆江南道,祖筵花里开。春风不能别,别罢空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