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扬水暴不可言,绕城四面长波皴。
如一大瓢寄沧海,十万生聚瓢中存。
水之初作自何尔,旧堤有病亡其唇。
划然大浪劈地出,正如百万狂牛犇。
顷之漂泊成大泽,壮士挟山不可堙。
居民竄避争入郭,郭内众人还塞门。
老翁走哭觅幼子,哀赴卒为蛟龙吞。
岂独异物乃为害,恶人行劫不待昏。
此时虾蟆亦得志,撩须睥睨河伯尊。
附城庐舍尽水府,惟见屋脊波间横。
间或大雨又暴作,直疑瓶盎相奔倾。
沟渠涨满无处泄,往往床下飞泉鸣。
只恐此城澒洞彻,城中坐见鱼颊生。
豪子室中具大筏,此筏岂便长全身。
朝夕筑塞渐排去,两月未见车间尘。
且喜馀生尚存世,资储谁复伤漂沦。
京师乃处天下腹,亦闻大水来扣阍。
至於河朔南两蜀,长江大河俱腾掀。
岂惟淮阳一弹地,洪涛乃撼半乾坤。
臣闻九畴天公书,三十六字先五行。
兹谓水德不润下,盖与土气交相争。
愿召近臣讲大义,使之搜凿灾害根。
下书遣使巡郡国,旷然一发天子恩。
家贫溺死无以葬,赐以棺轊收冤魂。
蠲除租赋勿收责,宽其衣食哺子孙。
开发仓库收寒饿,庶几疮痏无瘢痕。
不尔便恐委沟壑,强者趣聚蚕虱群。
伏藏山林弄凶器,今可先事塞其源。
朝廷固当有处置,贱臣何者敢僭论。
元元仰首望德泽,惟愿陛下无因循。
郑獬(一○二二~一○七二),字毅夫,一作义夫,纾子。安州安陆(今属湖北)人。仁宗皇祐五年(一○五三)进士(《续资治通鑑长编》卷一七四)。通判陈州,入直集贤院、度支判官、修起居注、知制诰。英宗治平中出知荆南,还判三班院。神宗熙宁元年(一○六八),拜翰林学士(《宋会要辑稿》仪制三之三四),权知开封府。二年,出知杭州,三年,徙青州(《干道临安志》卷三)。因反对青苗法,乞宫祠,提举鸿庆宫。五年卒(《续资治通鑑长编》卷二三八),年五十一。有《郧溪集》五十卷。原本久佚,四库馆臣从《永乐大典》及《宋文鑑》、《两宋名贤小集》中辑爲二十八卷,其中诗六卷。《东都事略》卷七六、《宋史》卷三二一有传。 郑獬诗,以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爲底本。校以民国卢靖辑《湖北先正遗书》所收《郧溪集》(蒲圻张国淦据京师图书馆所钞库本刊刻,简称张本,张本所附校勘记称张本校)、《两宋名贤小集》卷一三三《幻云居诗稿》等。又自《舆地纪胜》、《永乐大典》等书中辑得集外诗,编爲第七卷。
淮扬水突然不能说话,绕着城四面长波皱。
像一大瓢寄沧海,十万生聚瓢中存在。
水之初做什么你自己,旧堤有病使他的嘴唇。
猛地大浪劈地出,正如百万狂牛奔袭。
顷的漂泊成大泽,壮士用山不能堵塞。
居民逃避竞争进入城市,城内众人回到大门口。
老翁走哭着找小儿子,哀到最终成为蛟龙吞。
难道异物是为害,坏人抢劫不等待黄昏。
此时青蛙也得志,盖须睥睨河伯尊。
附城房屋全部水域,只见屋脊波间横。
有时大雨又突然发作,一直怀疑瓶盎相到倾。
沟渠涨满无处发泄,往往在床下瀑布叫。
只怕这城晃晃洞彻,城中坐见鱼脸颊生。
豪子室中具有大木筏,这木筏难道就长全身。
早晚堵塞逐渐排挤,两个月没看见车上尘土。
而且喜欢多生还在世,储备谁又伤漂泊沦落。
京城就处在全国腹,也听说大水来叩门求见。
到黄河以北南两蜀,长江大河都腾掀。
难道只有淮阳一弹地,洪涛才摇半乾坤。
我听说耿九畴天公书,三十六个字先五行。
这对水德不润下,这与气候相互争夺。
希望召近臣讲大道理,使用的搜索挖掘灾害根。
下诏书派遣使者巡视郡国,空旷一发天子恩泽。
家境贫穷无法安葬淹死,赐给棺材辎收冤魂。
免除租赋不要收债,宽恕他的衣食哺育子孙。
开发仓库收寒冷饥饿,也许疮疤无瘢痕。
不然就担心委托沟壑,强大的快速聚集蚕虱子群。
躲藏在山林弄凶器,现在可以先在堵塞的源头。
朝廷本来应当有处置,我怎么敢冒的评论。
百姓抬头望着恩泽,只希望陛下不要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