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舅氏,曰至渭阳。
何以赠之?路车乘黄。
我送舅氏,悠悠我思。
何以赠之?琼瑰玉佩。
佚名,应月泉吟社徵诗(《月泉吟社诗》)。
翻译
我送舅舅归国去,转眼来到渭之阳。什么礼物送给他?一辆大车四马黄。
我送舅舅归国去,思绪悠悠想娘亲。什么礼物送给他?美玉饰品表我心。
注释
⑴渭:渭水。阳:水之北曰阳。
⑵曰:发语词。
⑶路车:古代诸侯乘坐的车。朱熹《诗集传》:“路车,诸侯之车也。”
⑷悠悠:思绪长久。我思:自己思念舅舅。一说送舅舅时,联想到自己的母亲。
⑸琼瑰:玉一类美石。
此诗第一章开头两句“我送舅氏,曰至渭阳”,在交待诗人和送别者的关系的同时,选择了一个极富美学意味和心理张力的场景:从秦都雍出发的诗人(秦康公)送舅氏重耳(晋文公)回国就国君之位,来到渭水之阳,即将分别。在这里有千言万语可说,但又无法尽说。单从送别路途之遥已可见舅甥情谊深厚,这深厚的情谊在临别的这一点上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表现:泪眼凄迷是不合适的,这不仅仅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缘故,更因为重耳归国即位正是多年所望,是件大喜事儿,于是临别之时“何以赠之,路车乘黄”。这一辆大车四匹黄马大有深意,这里有送舅氏快快回国之意,也有无限祝福寄寓其间,更深一层的是,这表明了秦晋两国政治上的亲密关系。陈奂在《诗毛氏传疏》中说:“康公作诗时,穆公尚在。《坊记》:父母在,馈献不及车马。此赠车马,何也?……然则康公亦白穆公而行欤?”这段考证说明,车马之赠是康公之意也是穆公所许,它将赠送路车乘黄所隐含的政治外交意义揭示无遗。
第二章由惜别之情转向念母之思。康公之母秦姬生前曾盼望着她的弟弟重耳能够及早返回晋国,但这愿望却未能实现;今天当希望成为现实的时候,秦姬已经离开人世,所以诗人在送舅氏归国之时,不能不由舅氏而念及其母,由希望实现时的高兴而转为怀念母亲的哀思。“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两句既完成了章法上和情绪上的前后转换,更为这一首短诗增加了丰厚的蕴含。甥舅之情本源于母,而念母之思更加深了甥舅情感,孔颖达《毛诗正义》言:“‘悠悠我思’,念母也。因送舅氏而念母,为念母而作诗。”既有此思,在考虑“何以赠之”的时候,便自然地想到“琼瑰玉佩”这些纯洁温润的玉器,这不仅是赞美舅氏的道德人品,也有愿舅舅不要忘记母亲曾有的深情厚意,当然也不要忘记秦国对他重返晋国即君位所作的诸多努力的更深一层非言语能尽的含义。
全诗虽然只有两章八句,但章法变换、情绪转移都有可圈点处。在形式上,两章结构相同,用韵有别,诗歌的整体气氛由高昂至抑郁均可找到形式上的依据,可能是妙手偶得,也可能是刻意为之。
谁使霓裳逞细腰,随风尽日袂飘飖。飞花却讶春将遍,舞片还惊易销。看熟似同鸥过渚,兴仙刚道鹤冲霄。吟成谁与相酬酢,赖有疏梅伴寂寥。
後夜溪山雪,临门望子猷。莫因清兴尽,半道却回舟。
上下各有分,同质实异支。要用固尔先,当念扶我危。我刖尔独安,何以幸华夷。且愿缩袖间,操执自有时。
骄虏乘秋下蓟门,阴山日夕烟尘昏。三军疲马力已尽,百战残兵功未论。阵云泱漭屯塞北,羽书纷纷来不息。孤城望处增断肠,折剑看时可沾臆。元戎日夕且歌舞,不念关山久辛苦。自矜倚剑气凌云,却笑闻笳泪如雨。万里飘飖空此身,十年征战老胡尘。赤心报国无片赏,白首还家有几人。
客舍潭州又一春,花时风雨困频频。欲知夏木扶疏处,好挂陶翁洒酒巾。
西城永夜灵鼍鼓,北寺五更青石钟。九牧何时官事了,三英聊喜故人逢。甲庚定处君无让,蹀躞归时我请从。从却睡魔通夕语,明窗茗粥不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