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墙重院,时闻有、啼莺到。
绣被掩余寒,画幕明新晓。
朱槛连空阔,飞絮无多少。
径莎平,池水渺。
日长风静,花影闲相照。
尘香拂马,逢谢女、城南道。
秀艳过施粉,多媚生轻笑。
斗色鲜衣薄,碾玉双蝉小。
欢难偶,春过了。
琵琶流怨,都入相思调。
张先(九九○~一○七八),字子野,湖州乌程(今浙江湖州)人。仁宗天圣八年(一○三○)进士(《齐东野语》卷一五)。官宿州掾(《能改斋漫录》卷一七),知吴江县(《中吴纪闻》卷三),嘉禾判官(《宛陵集》卷九《送佥判张秘丞赴秀州》)。晏殊知永兴军,辟爲通判(《画墁录》)。歷知渝州、虢州(《宛陵集》卷二一、三九),以都官郎中致仕。张先以词着,与柳永齐名,苏轼以爲“诗笔老妙,歌词乃其余技”。《嘉泰吴兴志》谓有文集一百卷,惟乐府行于世。史籍无传,其事迹详见夏承焘《张子野年谱》(载《唐宋词人年谱》)所考。 张先诗,以南宋陈思辑《两宋名贤小集·张都官集》一卷(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爲底本,校以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中之《安陆集》,并参校《苕溪渔隐丛话》(简称丛话)、《至元嘉禾志》(简称嘉禾志)等。另从《安陆集》、《永乐大典》、《能改斋漫录》等书中录诗十九首。
起首一句,点出主人公的居处所。“时闻有”,承上句,乃由于高墙缭绕、院宇深邃的缘故,而接下句则为人春眼之中的缘故。这时而一闻的莺啼把人唤醒了。“绣被掩余寒”,可见被未折叠,而“画阁明新晓”,天已大亮了。“朱槛连空阔”句承“画阁”而写居处环境,与“缭墙重院”相应,虽富丽然而寂寥,其境过清。“飞絮知多少”暗点时令为暮春。这样,春晓、恬睡、闻鸟,与“飞絮知多少”之景相连,就构成一个现成思路,间接表现出浓厚的惜春情绪。“径莎平”句以下续写暮春景象,路上长满野草,池面渐广,风平浪静时,时有花影倒映。“日长风静”与“闲”字表现出落寞萧索的气氛。这几句暗示出词中人小园芳径之上徘徊不定,百无聊赖的独特情绪。
过片承上启下。“尘香拂马”,要去城南的玉仙现,一路上愁红惨绿,偏又不期然而然地,“逢谢女,城南道”。两人早已互相慕名的,而百闻不如一见,于是“一见慕悦”。她明艳绝伦,秀丽出于天然,“秀艳过施粉”,虽只微微一笑,便有无限妩媚而其衣色鲜艳夺目,日暖衣薄,更显示出其身段之窈窕,就连她随身佩带之玉饰,雕琢成双蝉样,也格外玲珑可爱。这里以工笔重彩,画出一个天生丽人,从中流露出一见倾心的愉悦。然而紧接六字“欢难偶,春过了”,是说有无穷后时之悔。从“琵琶流怨,都入相思调”二句看,二人可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用笔变化,有相得益彰之妙。作者并没有花太多笔墨来写二人相遇如何的交谈或品乐,却通过相顾无言的描写将彼此的倾倒爱悦和相见恨晚的惆怅情绪表露得淋漓尽致。“春过了”三字兼挽上片,惜春之情与相见恨晚之悔打成一片,情景莫辩。
关于此词的本事,《绿宿新话》卷上有一段引语,与此词词意大致相符:“张子野往玉仙观,中路逢谢媚卿,初未相识,但两相闻名。子野才韵既高,谢亦秀色出世,一见慕悦,目色相接。张领其意,缓辔久之而去。因作《谢池春慢》以叙一时之遇”。
古寺耸山椒,公堂去不遥。寻僧忘俗虑,盘道出尘嚣。疏箔卷烟雾,明时望泬漻。渔翁江上立,指我在云霄。
秋河溢长空,天洒万丈布。深雷隐云壑,孤电挂岩树。沧溟晓喷寒,碧落晴荡素。非趋下流急,热使不得住。
我迁海康,实编于民。少而躬耕,老复其真。乘流得坎,不问所因。愿以所知,施及斯人。
天风飒飒步声虚,一片红云控帝居。闻道茅家开夕宴,上元亲授太霄书。
烟中流水晓潺潺,扬子津头雨一湾。沾袖成斑皆客泪,隔江如黛是家山。欲探子母羞钱箧,未卜雌雄泣剑环。寄语吴郎三玉树,莫因裘敝笑人还。
当薛侯之初令也,珰而虎者,张甚。郡邑之良,泣而就逮。侯少年甫任事,人皆为侯危。侯笑曰:“不然。此蒙庄氏所谓养虎者也。猝饥则噬人,而猝饱必且负嵎。吾饥之使不至怒;而饱之使不至骄,政在我矣。”已而果就约。至他郡邑,暴横甚,荆则招之亦不至。而是时适有播酋之变。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