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君之出矣,宝镜为谁明。
思君如陇水,长闻呜咽声。
雍裕之雍裕之:唐朝人(约公元八一三年前后在世)字不详,蜀人。生卒年均不详,约唐宪宗元和中前后在世。有诗名。工乐府,极有情致。贞元后,数举进士不第,飘零四方。裕之著有诗集一卷, 《新唐书艺文志》传于世。
【注释】:
《自君之出矣》是乐府旧题,题名取自东汉末年徐幹《室思》诗句,《室思》第三章云:“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无有穷已时。”自六朝至唐代,拟作者不少,如南朝宋代刘裕、刘义恭、颜师伯,陈朝陈后主,隋代陈叔达等,均有拟作,唐代作者尤多,见于宋郭茂倩《乐府诗集》。凡所拟作,不仅题名取自徐诗,技法也仿照徐诗。雍裕之这首诗(《吟窗杂录》载辛弘智《自君之出矣》与此诗同,并收入《全唐诗》),模仿的痕迹尤为明显。这首诗表现了思妇对外出未归的丈夫的深切怀念,其手法高明之处在于立意委婉,设喻巧妙,所以含蓄有味。
自从夫君外出,思妇独守空闺,成日价相思怀念;平日梳妆打扮,都是为了让他看了满意,而今他走了,便不必再去对镜簪花了,这宝镜为谁明呢?意思是宝镜既不为谁明,也就自然不明了,是“明镜暗不治”的进一层说法,比李咸用《自君之出矣》“鸾镜空尘生”说得更为委婉。这种表达方式,不只是徐幹《室思》的继承和发展,其源可上溯到《诗经·卫风·伯兮》:“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妆扮美容,只是为丈夫;丈夫不在,何必梳妆?这就是司马迁《报任安书》所说的“女为悦己者容”,正表现了女子对于丈夫的忠贞。
思念夫君,就象陇头的流水,长流无极;听到陇水呜咽的流声,真叫人肝肠断绝,感伤悲泣。在徐幹《室思》中,只是说“思君如流水,无有穷已时”,是一般化的说法;雍裕之则将“流水”具体化为陇水,这就使人联想起北朝无名氏的《陇头歌辞》:“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四野。”“陇头流水,鸣声呜咽。遥望秦川,心肝断绝。”这首歌刻画了一个漂泊他乡的游子的形象。“思君如陇水,长闻呜咽声”,因为暗用了《陇头歌辞》,便使所思念的夫君在外的情况,有了一个比较具体的内容,即在外过着凄凉漂泊的生活;这个“思”字,便更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简直要声泪俱下了。除了“陇头流水”的联想之外,这里还保存着徐幹《室思》“思君如流水”这一巧妙的比喻。这种比喻是将感情物化,即以有形的物体的形象来比喻无形的内心的情思。以流水喻思君之情,可以兼含多种意思:第一,以水流不断,比喻日夜思君,如“无有穷已时”即取此义;第二,以水流无限,比喻思妇情长。如李白“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以流水之长比喻情意之长,即取此义;第三,以流水呜咽,比喻情意凄切。如果说前二义可以在流不断与思不断、水无限与情无限之间直接找到“相似点”,那么水流呜咽与情意凄切便很难直接找到“相似点”,必须加以联想,由流水联想到水声,由水声联想到呜咽哭泣之声,由呜咽声再联想到感情之凄切。这是超越“相似点”的比喻,是不似之似,修辞学上称为“曲喻”。李贺《天上谣》“银浦流云学水声”,即属此类比喻。由于《自君之出矣》后两句的比喻十分巧妙,不仅化无形为有形,增加了诗的形象性,而且具有多种含意,这就提供了广阔的联想天地,使人读了感到余味无穷。
(林东海)
周公歌七月,耕稼乃王术。宣王追祖宗,考牧与宫室。甘棠能听讼,召伯圣人匹。後生论常高,於世复何实。
屋角羲娥转两轮,今朝水帝又司辰。山家尝稻知良月,野径寻梅见小春。一岁坐看除得尽,百年正与死为邻。谁能思许无穷事,闭合开炉但饮醇。
与姊别时啼,头比姊肩低。几年不见姊,眉与姊夫齐。春兰秋菊各芳泽,花蚤花迟总堪惜。生憎一对似花人,恼杀十年花下客。花时能几何,客恨不胜多。翻作相思树,缠丝复绕萝。鸳鸯宿海底,好梦落风波。空有青衫泪,双弹向翠蛾。寂寂杨花坞,迢迢桃叶渡。长江南北头,总是相思路。
惠持游蜀久,策杖欲西还。共别此宵月,独归何处山。对鸥沙草畔,洗足野云间。知有玄晖会,斋心受八关。
僧寺聚观刊石处,人家传写挂牌时。
生绢六幅淡墨图,伊人笔端有造化。骅骝汗血捉电光,牯牸倦耕眠草下。陂塘漠漠烟雨后,出水群鱼戏潇洒。细看物物有生意,不比寻常能画者。请君就此三景中,挥毫添我作渔翁。岸头孤石持竿坐,白鹭同居莆苇丛。有时寻诗出游衍,款段徐行山路远。奚奴逐后背锦囊,木杪斜阳鸦噪晚。